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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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撐了兩年便故去了。此時,她面對慕容夫人的墓碑,不由內心感慨,阿朱的信中描述慕容夫人完全是為了慕容覆而強撐著一口氣,直到看到慕容覆將還施水閣中的武功上乘都學了七七八八,這才放心而去。還記得那時候,她在信中安慰阿朱不要太過傷懷,又勸阿朱開解慕容覆,莫要因此而背負上沈重的包袱,畢竟這樣深沈的期望對一個少年來說太過沈重。

待她在慕容夫人面前好好祭拜一番後,那仆從將她領至書房道:“薛姑娘先在此休息片刻,等阿朱阿碧兩位小姐回來了,自會為姑娘安排。”

燕脂知這是慕容覆的書房,便道:“這裏是你們公子爺的地方,我呆著不大好罷。”

那仆從笑道:“這是阿朱姑娘的吩咐,想來應是無礙的。”說罷便恭敬一揖後便離開了。

燕脂一時百無聊賴,目光隨意掃視這書房,見書房裏的書架雖依然在,書卻少了不少似的。而她所坐的羅漢榻上正放了一本古書,似是看書的人最近常在翻閱,是以閑散的放在榻上。她拿起那本書來,竟是一本《本心齋疏食譜》。燕脂不由覺得好笑,難道這慕容覆為了光覆大燕,不僅要學詩書禮藝連做菜也要學?

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她便拿起這本食譜隨意翻看,見這書中記載了不少藥膳之道,不由看得津津有味。又見到幾個方子實在不錯,便想提筆記下。燕脂雖知道隨意動別人的東西是極不禮貌的,但心裏想著只是借幾張紙,用幾滴墨,慕容覆應該不會這樣小氣吧。

她起身走到書桌前,隨手取了一支毛筆舔了舔墨汁,正要落筆,目光落在案桌上不由一怔。書桌上放了一沓整整齊齊的信紙,正上方的便是她不久前寄給阿朱的信,信中有一句:“……那喬峰喬幫主,果然威武豪邁,恩義慷慨,在場眾人無不感嘆,心悅誠服。阿朱,你若在場,定也和我一般,心嘆男兒在世,當是如斯……”這句話右側卻書有一列小字,顯然是看信的人後添的:丐幫雖為天下第一幫,然烏合之眾者多於有識之士,喬峰雖豪邁,不過一介武夫,卻恩義過重,是非太清,恐為情義所累。“過剛易折,柔者則韌”,此阿脂對餘之言,奈何對喬峰不以為意?吾不服也!

燕脂拿起那沓信紙,翻看其他幾頁,只見每頁都有新添的點評。又看到一頁,是她向阿朱講述自己與程璧四處游歷尋找草藥,見識了塞北大漠的日出和滿月。邊上亦有一行小字:彼之南,吾之北,共賞日月皆如此。

待翻到最後一頁,她只覺臉上發燒,不由手指一顫,那片紙便飄落在了地上。那紙上畫了一幅小像,卻是她的模樣,下面一行字,筆畫風骨淩厲,然含義卻情綿意柔,乃是:聞君一聲嘆,牽絲縈心下。寤寐斯不忘,耿耿在心目。

若此時燕脂還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,那她也就太遲鈍了。怪不得阿朱剛剛吞吞吐吐的,又與阿碧一起看她的笑話,還將她留在這裏。原來,這些年來,與自己通信的竟不是阿朱,而是慕容覆。可是……她一時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,既覺得有些意外和別扭,然而又有點心喜和甜蜜。這感覺實在太奇怪,她自己一時也分辨不清。

此時若要她繼續呆在這裏,等著阿朱和阿碧回來看她笑話,那也太尷尬了。鴕鳥心理作祟,燕脂幹脆留書一封說要去尋師弟,也不和那仆從打招呼,便獨自到塢口解了一條小船,劃起船槳離開。

她心思不定,就是劃船也劃得心不在焉,一會兒想著自己這些年寫的信裏恐怕沒少吐槽對慕容覆的矛盾情緒,一會兒又覺得這人實在可惡,借著阿朱的名頭騙了她這麽多年,一會兒又埋怨自己早該警覺,慕容覆擅各家字體,模仿阿朱的筆跡又算得什麽,腦中卻又想起程璧那日對那字體的斷語:”骨子裏倒是頗為堅韌,若真是情根深種,那必是至情至性之人。”不由覺得面上更燒,對著太湖水連連深呼了幾口氣才覺得臉上的熱意稍減。然而,看著這太湖水,她卻又驀地想到了慕容博,不由惶然,慕容博是她殺的,那自己豈不是與慕容覆有了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?那他們怎麽還可以……

燕脂正因這一腔小兒女的心思發呆,突然聽到一聲怒喝,不由嚇了一跳,只覺得背後一陣烈風襲來,虧得她反應靈敏,急忙撲倒,頓覺頭頂一陣熾熱,知那是極強的內力波動。她連忙回轉過身,見到身後荷葉叢中隱約露出一方扁舟,扁舟之上有一僧人身著一襲紅袍,正是那武功極厲害的鳩摩智。

燕脂此時也嚇了一跳,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遇上這個大反派,簡直是天要亡她啊。那鳩摩智見一擊未重,竟是憑空一躍便翻身躍入了燕脂的小舟上,手掌高舉,立時想要一掌拍死她。

燕脂連忙運起鬥轉星移相抗,因是船內狹小,那般若掌經過燕脂的鬥轉星移雖未反擊回去,強勁的掌風卻將小舟頓時劈成兩截。燕脂和鳩摩智二人便同時落入了水中。

鳩摩智不識水性,驚呼一聲便在水中連連撲騰,燕脂見這是個機會,急忙往水裏鉆,想要趁機游走,卻不防腳腕一緊,竟是被鳩摩智死死捉住不放。燕脂雖會鳧水,但絕對帶不動一個大和尚游過整個太湖,她拼了命的往鳩摩智所乘的小舟游去,好不容易扣住了船舷,對水裏的鳩摩智喊道:“你快放了我,要不我們就一起淹死了算!”

燕脂拼命往船上爬,而鳩摩智仍是緊緊抓著她的腳腕,她無奈道:“你若再不放開我,等船翻了,咱們就真的要一起葬身太湖餵魚了。”可鳩摩智仿佛是暈過去了一般,一點反應也沒有。燕脂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整個人都爬上船,泡在水裏的鳩摩智也渾渾噩噩的順著她的腳腕,把半個身子攀在了船上。

燕脂一上船,便撿起船槳想給這大和尚光禿禿的腦袋來一下。然鳩摩智到底不是尋常人,剛剛還仿佛人事不知,此時卻猛然擡起頭,目光狠戾道:“臭丫頭,若不想死,便乖乖把船劃到岸上去,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要你生不如死!”說著,握著燕脂腳腕的手掌猛的一緊,一股真氣順著她的足少陰腎經,猛的竄了上來。燕脂不由痛呼一聲,只覺整個右腿劇痛無比。她心知這大和尚太厲害,只能忍著痛楚的淚水,順從的劃起船槳。

鳩摩智不識水性,對他而言,剛剛在水中的體驗真如經歷了一番生死。是以他雖武功高強,卻也不免委頓的坐在船上,只是手掌仍緊緊的握著燕脂的腳腕。

燕脂一邊劃船一邊想著如何擺脫鳩摩智,之前程璧下毒後害得他內力盡失,段譽的六脈神劍又差點就殺了他,還有剛剛在水裏那一番狼狽的糾纏。這大和尚本就心胸狹窄,心性狠辣,現在是要靠她劃船才留她一命,若是一靠岸只怕立時就要殺了她。

眼見離湖岸越來越近了,鳩摩智仍是緊抓她的腳腕不放,但燕脂察覺這番僧的殺意已是漸濃。便在這一刻,鳩摩智突然冷笑一聲,燕脂只覺得腳腕一緊,緊接著便是哀嚎一聲,身子一歪向水下墜去。鳩摩智生怕自己被她拽下水去,連忙松開手。見燕脂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,竟是半天沒有浮上來,鳩摩智心裏生疑,又見船上有一節繩索,便手使暗勁將那繩索拋入水中,不一會兒便卷著燕脂將她從水中拽了上來。

鳩摩智將船劃到岸邊,再將燕脂拖上岸,見她面如金紙,發絲淩亂,竟是一絲氣息也沒有。他心中奇怪,自己剛剛確是要殺了她,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動手,這丫頭竟是自己跳到了水裏。難道她剛剛在水下一時過了氣,竟真的淹死了?鳩摩智仍不死心,彎下腰去摸了摸她的鼻息,確實一絲呼吸也沒有了。他正要將她的“屍體”拋入水中,燕脂卻猛地一躍,將頭發一甩。

“你……”兩人距離太近,鳩摩智只覺得一片水滴向自己撲面而來,根本躲避不及,緊接著便覺得渾身又沒了力氣。

燕脂見他已是手足發軟,連忙運起輕功一路發足狂奔。待到了一片熱鬧的集市,她才長舒一口氣。適才她想起自己身上也有一些未改良的迷魂散,便在劃船的時候不經意的灑在了頭發上。這未改良的迷魂散必須要泡在水中才能發揮效用,她便故意跌入水中,又運用內功心法假死,誑得鳩摩智離她極近。是以她剛剛一甩頭發,那些水滴便成了厲害的迷藥。雖然效用不會多持久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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